低头不是容易事,如果对方还是你的创造物,只怕更窘。但科学家现已开始不断提醒我们,要为这件事做点准备了——如果说此前的警告是还有一两个世纪的光景,现在已经锐减为不到50年。
美国科学家库兹韦尔,被主流商业报刊《Inc.》评为“爱迪生的合法继承人”,他作出的推算是:在2045年,人工智能(AI)将超越人类大脑,从而社会剧烈转型,跨入高智能机器时代。
他不算最夸张的。美国“生存研究实验室”创始人波林一直试图在让他手下的机械生物们自治,也就是把控制权主动交给机器。天赋的权利,是波林“尊敬它们的方式”。
再翻翻看近两年关于计算机和机器人感知方面的进展报道,你都会以为铁皮军团马上就要被宣布是有意识的了。
可我们显然还不够了解“智能”和“机器”到底勾搭到了什么程度。这二者的组合物,在你家里时会扫地,见着楼梯还绕着走;在阿富汗山区会反恐,翻找出人眼看不到的火力;在国际空间站还能帮太空行走的宇航员递个钳子什么的;在复杂计算这一块,它们更是一直让人类饱尝败绩。
但很有一批科学哲学家对“电脑超越人脑论”持强烈否定态度。他们不以为电脑与其他任何传递信号的机械有何本质区别——水流其实也能制造出有运算功能的机器,难道因为电流跑得更快些,就让机器们学会了“理解”吗?
物理学家当然能举出很多因速度快产生截然不同事件的例子。但问题是,你是否真的认为:只要一个机器的算法足够复杂精妙,它的自由意志就会涌现出来,变得善良或邪恶,兼有痛苦、愉悦、饥渴甚至还懂得幽默?
“容易的事都很难。”领域内先驱马文·闵斯基如此总结人工智能的悖论。意思是需要超高智商的事它们会处理得又快又好,而许多稚子可为之事,人工智能却不可为。譬如说,产生哪怕一小点自己的思维意识。
但这也不太好判断。
在今天,考虑人工智能的实现程度,通常需精准地用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来划分。“强”是指计算机不仅作为一种工具,只要运行适当程序,其本身就是有思维的。这样的机器有知觉、有自我意识——就像科幻电影里快泛滥了的机器人元素。
而“弱”则是认为不可能制造出真正进行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机器,其终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工具。
近年的主流研究正是围绕“工具”展开的,成就还算可观;强人工智能则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——有趣的是,结论其实可能截然相反,强人工智能或已经发展到彻底蒙蔽人类的程度。因为我们怎能敲定其他个体是否具有自主思维呢?只要足够狡猾,“它”或“他”完全可以装作只是个无辜的铁盒子。
这就是机器们的优势,如果要一般人类来伪装成机器,只要指令是30秒心算一个8位数乘法就露馅了。
几十年以来,我们用以定义电脑智慧程度的,都是自己的主观定论——著名的图灵检验就从1950年执行到现在。“人工智能之父”阿兰·图灵认为:如果你隔着一个屏障与机器问答,长时间内仍无法分辨对方是机器还是人,此机就达到了智能阶段——这也是“人机大战”之所以会成为历代人工智能试金石的源头。
但无论是2011年与人类鏖战智力问答的沃森,还是1997年每秒狂算2亿步棋的深蓝,亦或近年冒出的那些会使诈、会学习、会后悔的一群——现已问世的这些家伙,没有一个本身是能自主思考的。2010年世界诞生了首款能产生并表达感情的机器人Nao,更深层次地发掘了人机交互,但短期内技术只能停留于让其拥有一种类似人的性格上,通过设置某种特殊的电脑程序使机器人学会主人的情感、喜好,增进人类对它的信赖度。
说到底,它们举手投足间反映的都是主人家的高明,与一般机器的区别,仅在于模仿技巧的高低优劣罢了。
人工智能的皇帝没穿衣服,被认为“坐在距离人工智能领导者三排远”的罗杰·彭罗斯这样认为。机械与生命体的重叠确实在逐年增加,但电脑们目前还都是没头脑(不高兴们请暂不要考虑被害妄想症一样的蒙蔽论)。你可以把“电脑取代人脑”当做还原主义的历史重复,或是科学研究中发展出来的一项合理的耸人听闻。
如果50年内太夸张,那在很久的未来,人工智能究竟有无发展出独立意识的可能?我觉着吧,现在就得为这么崇高的问题寻求答案,任谁都会觉得是个很无理的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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